有这样一个农业产业,它以单一物种养活了一个族群,它的发展直接涉及一个区域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民族、宗教各个方面,它与环境的和谐共生几乎影响到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的质量。请看——
青海牦牛:驮载牧区现代化奋蹄高原
本报采访组
牧区面积占总面积90%以上的青海,拥有全国最大的牦牛存栏量和最为突出的产业资源优势,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背景下,如何扬优成势为牧区振兴进而为青海现代化提供产业支撑?
天河锁钥,中华水塔,作为长江、黄河、澜沧江等大江大河发源地的青海,在为全国筑牢生态安全屏障的基础上,如何在牦牛产业发展和生态保护之间寻求平衡?
牦牛与藏民族相伴相生,千百年来承载着藏民族的喜怒哀乐,从解决藏民族温饱问题到进一步满足藏民族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牦牛产业如何转型升级才能实现同步小康路上不落一人的目标?
六月的青海,草盛水丰,牦牛遍地,记者穿行在“离天很近的地方”,进牧区、下车间、寻专家、访牧民……求解青海省以牦牛产业为抓手,坚持生态优先、强化科技支撑、变革经营体系、盘活产业链条、改善牧民生活,以牦牛产业现代化引领牧区走上现代化之路的答案。
(一)区域现代化、生态安全、社会稳定、民族团结……牦牛产业之于青海不只是一个经济学问题,而是事关全局和长远的综合命题,发展以草定畜、草畜平衡的生态畜牧业,则是解题的必选路径。
在海拔4600-5200米的杂日嘎那,可可西里最后一家牧民带着牦牛群在青藏高原转场。在冷得鹰都无法展翅高飞的地方,生存能力极强的牦牛幼仔落地后几分钟就可以站起身来。
这是记者在玉树州观看牦牛纪录片时令人惊奇的一幕。牦牛是少有的适合在青藏高原高寒、缺氧、少食的环境下顽强繁衍生息的物种。
“没有牦牛就没有藏民族”,这是记者在青海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吃的是牦牛肉,喝的是牦牛奶,穿的是牦牛皮衣,住的是牦牛毛帐篷,烧的是牦牛粪,运输耕地也靠牦牛……藏民族的衣食住行运烧耕都离不开它。
牦牛不仅是藏民族生产生活的物质基础,更是藏民族文化的精神图腾。从数万年前的化石到几千年前的岩画,从藏民族创世神话到牧民身边的真实故事,在牧区的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宗教等方面,牦牛可以说无处不在。
作为“众山之宗、千湖之地、江河之源”,青海担负着确保一江清水向东流、筑牢国家生态安全屏障的政治使命,高寒草原、草甸便是生态系统中的关键部分。而由牦牛和高寒草地组成的草畜系统,对维持高原生态平衡发挥着不可替代的特殊作用。
同时,青海作为集高原边远地区、藏民族集聚地区、西部欠发达地区于一体的特殊省份,区域性贫困长期限制着牧民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而牦牛作为牧区支柱产业,不仅是牧民赖以生存的物质资源,更是稳定增收的主要来源。
在保护生态的自觉下,在不开发地下资源、少发展工业产业的条件下,怎样答好脱贫攻坚与同步小康的必答题,青海省委、省政府的产业选项就是牦牛。这既是基于对藏民族历史传统的充分尊重,也是对青海省情实际的清晰判断,还是对牧区产业与生态可持续发展规律的准确把握,更是抓住消费升级趋势下市场机遇的战略抉择。
以往牧民多是看天放牧,冬春季节性缺草导致牦牛的膘情陷入夏壮、秋肥、冬瘦、春死的怪圈中;在很多牧民的观念里,出栏与宗教文化不符,青海牦牛的出栏率不到25%,导致牧民生活贫穷、牧区发展落后。
然而,要改变千百年来形成的传统养殖习惯和思维定式,让牦牛产业真正担负起驮载青海现代化的重任又谈何容易?
唯一的出路就是,不遗余力推进牦牛产业的现代化升级。青海省农牧厅厅长王玉虎说,青海省委、省政府围绕打造“世界牦牛之都”的宏伟蓝图,出台了《关于加快推进牦牛产业发展的实施意见》,提出以建立健全牦牛产业链为主线,推进牦牛养殖增效、品牌增值、牧民增收。
到2025年牦牛饲养量控制在500万头以内,这是青海省制定的产业目标。通常,“达到”是人们表述产业发展的高频词汇,它代表了进度和高度。而青海在制定牦牛产业目标时,其核心词汇则是“控制”。微观表述的不同,折射出的是青海发展牦牛产业的生态考量。
青海最大的价值在生态、最大的责任在生态、最大的潜力也在生态。牦牛产业发展必须走以草定畜、草畜平衡的生态之路,实现生态效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有机统一。青海省农牧厅副厅长马清德告诉记者,大力发展生态畜牧业的理念已经在牧区深深扎根。
(二)强科技、育良种、重推广,青海从产业源头入手,以科技进步破解育种难题,为牦牛生产体系升级打好种源根基,为世界牦牛产业发展贡献力量。
穿行在青海的高山草地间,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牦牛,全身披着乌黑的“长毛衫”,体格精瘦,悠闲地挪动。而在西宁市大通县的种牛场,记者见到的牦牛却很不一样。
个子和成年男子差不多,体重接近1吨,背部高隆,浑身肌肉紧实外扩,S状的双角向内弯曲,凶猛机警。大通种牛场繁育中心副主任李吉叶告诉记者,这是从可可西里保护区引来专门繁育种牛的纯野生公牦牛。
“与种植作物一样,牦牛产业的兴衰根在种源。”青海省畜牧总站副站长杨生龙说。多年来,青海牦牛一直延续着种群内自然本交的传统繁育方式,种群日渐退化,个头变小,体质下降,成年出栏牦牛体重通常不到300公斤。
“家牦牛从野牦牛驯化而来,原来很魁梧,现在体格越来越小,我们都觉得愧对祖先。”每提及此事,玉树州农牧局局长才仁扎西痛心不已。
种源弱化,产业难兴。当今世界,谁掌握了种源,谁就控制了这个产业。近年来,青海在全省范围内掀起了一场旨在恢复牦牛种群活力的“提纯复壮”攻坚战。
育种的关键在科技。早在上世纪80年代,青海省依托大通种牛场与中国农科院兰州畜牧与兽药研究所全面开展了牦牛新品种培育工作,利用野牦牛的天然优势基因,采用人工授精,培育具有强杂交优势、含有一半野牦牛血统的杂种牛。同时,组建育种核心群,进行闭锁繁育、强度选择与淘汰,成功培育出“高繁、增重、抗病”的野血牦牛,在2005年被农业部命名为“大通牦牛”。此外,青海大通种牛场通过技术攻关,将繁育双胞胎牦牛的几率从万分之一提高到了千分之一。
新品种的问世引发牦牛行业一系列巨变。牦牛的初产年龄由原来的4.5岁提前到3.5岁,牦牛的生育实现了从三年两胎到一年一胎的进步。初生、6月龄、18月龄牦牛平均增重15%-27%。牛犊的越冬死亡率连续5年小于1%,比同龄家牦牛群体低4个百分点。
在大通种牛场,一群体格大小接近的牦牛摆开阵势,朝着记者一行的方向行进,黑压压一片庞然大物让人心生畏惧。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一群有200多头,全都有了买主。“我们这里采取订单购买的方式,每年由各地区牧民将所要购买的种牛数报给所在各乡镇,乡镇统计完毕后和我们对接。”大通种牛场党委书记、场长马进寿说。
在青海,一头种公牛的市场价是6000元,政府补贴之后,当地牧民只需出2000元就能领走。近年来,已经有2.38万头大通牦牛成为青海牧民家庭的“入赘女婿”。
此外,青海还向省内外牦牛产区提供部分大通牦牛细管冻精。据不完全统计,大通牦牛后裔在推广区已达143万头,为推广区牧民每年新增经济效益7000多万元。
目前,青海省已初步建立起牦牛种牛繁育推广体系,全省17个牦牛种牛场年产种公牛1.2万头,供种能力逐年提高。通过多年畜牧良种补贴项目建设,青海省牦牛个体生产性能显著提高,牦牛胴体重增加12公斤以上,项目户人均增收200元以上。
(三)转方式、育主体、闯市场,从粗放游牧方式到设施标准养殖,从一家一户分散放牧到规模集约发展,青海牦牛以经营体系的变革实现产业升级和生态保护的双赢。
藏族有句谚语:“黑头发靠黑牦牛,黑牦牛靠绿草地。”辩证地说明了牧民、牲畜、草地之间“三个离不开”的关系。“科学养殖牦牛才能真正保护草原,牛多了不行,牛少了也不行,放养不科学更不行。”在玉树州委书记吴德军看来,牦牛作为草原生态链的重要一环,其啃食、踩踏、粪便对于草的生长、扎根、汲取营养都有重要作用,一些空旷的草原会逐渐失去往日的生机而退化;但是牛过多或轮牧不科学,草原得不到休养生息,退化会更加严重。
可长期以来,一家一户分散放牧,逐水草而居的传统养殖方式,让牧民形成了靠天养畜的思想。散户既意识不到破坏草畜平衡对生态以及畜牧业可持续发展造成的危害,又对自家草场上能养多少牛羊都心中无数,甚至不知道自己承包的草场面积。盲目务牧、无序放牧的情况在牧区普遍存在,制约了青海牦牛产业的良性发展。
“一家一户放牧,已经无法适应生态保护和产业发展的需要。”才仁扎西说,“必须建立牦牛产业联合、抱团、集约、规模发展的新机制新模式。”
在玉树州上拉秀乡,生态畜牧业合作社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按照股份制经营,乡里引导牧民以草场和牦牛入社,对入股牦牛、草场进行整合划分,选择有经验的牧民进行分群管理。
经营方式升级了,牦牛不出栏的问题也大为缓解。上拉秀乡乡长格扎说:“合作社社员一同讨论制定每年的出栏量,就像做预算一样,大家都同意后按照计划出栏,以前那些旧观念慢慢也就转变了。”
目前,玉树等6个州20个县883个纯牧业行政村、78个半牧业村已经建成生态畜牧业合作社961个,实现全省覆盖。青海省牦牛出栏率从2011年的不到25%提高到2017年的29%。对此,马清德很有信心:“到2025年,我们的牦牛出栏量能提高到32%。”
“冬季和大约在冬季”,这是青海人形容当地气候特点的一句玩笑话。人要靠畜,畜要靠草。恶劣的气候条件使得冬季牦牛的温饱问题成为小散牧民的一道坎儿。对于青海牦牛因季节变化、材料缺乏导致“冬瘦春死”的难题,青海省提出“三增三适”养殖思路,即增温、增草、增料,适度规模、适当补饲、适时出栏。如今,有了合作社和龙头企业的引领带动,牧民和牦牛都实现了抱团“取暖”。
在位于海晏县的夏华集团牦牛规模养殖场,工作人员打开仓库大门,一股浓浓的草香迎面扑来。集团董事长张文华说:“公司与当地合作社签订了1万亩燕麦草订单协议,自己制作精饲料,采用‘三贮一化’饲草料调制技术、全混合日粮饲喂技术,实现精准草料用量,营养搭配均衡,降低了养殖风险,还提高了牦牛品质。”
随着国家“粮改饲”政策的深入推进,青海牦牛产业设施养殖和半设施养殖迎来了良好的发展机会,农牧民种草的积极性大幅提升。原本饿着肚子过冬的牦牛,实现了舍饲育肥,吃住无忧,膘肥体壮。
通过深入研究牦牛生长阶段和营养需求规律,青海还探索出一套成熟放牧与补饲结合的生产模式。通过引入龙头企业,采取“公司+合作社+牧民”的方式,让这三个经营主体在牦牛不同的成长阶段发挥各自所长。
位于海南州贵南县的老扎西有机牧业有限公司,从牧民手中收购架子牛育肥,还托管牧民及合作社的牦牛进行补饲育肥。由于技术先进、饲养科学,2-3岁的牦牛在这里住上半年,平均每头增重150公斤。牛主人只需按时间长短支付托管费,再将牦牛按重量卖给公司获得收益。
正是由于大力发展生态畜牧业合作社,发挥龙头企业的引领作用,青海省有效地整合了草场、畜牧、劳力资源,实现了划区轮牧、分群管理,减轻草场压力,草畜逐步平衡,生态得到有效保护。
养殖方式转变后,一家一户分散养殖的其他一些难题也迎刃而解。玉树州兽医站站长阿保地说:“以前防疫时,牧民都得把牛赶到山沟里,防疫员也要一家一户跑,耗时耗力,影响了牧民的防疫积极性。现在牦牛集中起来了,合作社都设有专门的注射栏,工作量减少了,防疫率提高了。”
(四)精加工、树品牌、拓功能,从初级加工到全产业链贯通,从自产自销到省外市场,青海依托生态绿色优势,拓展牦牛产业功能,推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生态畜牧业合作社等新型经营主体的蓬勃兴起,对于在青海从事牦牛生意近10年的张文华来说是一件大好事:“以前我们做牦牛肉加工,牦牛出栏率低,收购束缚很大。现在好了,出栏率上来了,我们搞牦牛肉加工就安心了。”
2009年,张文华从宁夏中卫来到青海创立夏华集团。回想入青的初心,他坦言,看上的就是青海牦牛的生态绿色优势,无污染无添加剂,具有巨大的市场空间。
数据显示,青海省取得国家有机认证的草地面积6800多万亩,认证牦牛120多万头,已成为国内取得草地有机认证面积和动物活体最多的省份以及最大的有机畜牧业生产基地。
然而,好东西却藏在深闺人未识,青海牦牛肉近90%是省内自销。如何让它走出青海走向全国甚至走向世界?青海省农牧厅副巡视员党陈延认为,只有发挥好企业带动作用,协调多方力量参与,拉长产业链,推进产业融合,才能大幅扩展市场空间,为青海牦牛产业的做强做优提供牵引动能。
走进夏华集团加工厂的大门,8块长方形展板十分醒目,详细勾画了夏华牦牛产业发展的“八位一体”战略。从饲草种植到饲料研制,从规模育肥到精深加工,从冷链销售到餐饮连锁,还包括生物有机肥制造和封闭式屠宰,夏华建立起一条全产业链的高效发展模式。仅从牦牛肉产品来看,上脑、眼肉、板腱、西冷、米龙、大小黄瓜条……夏华进行了精细化分割加工,生产出近20个不同部位的产品,满足了市场的不同需求。
5369米,这是位于果洛州的世界上最年轻的冰川——年保玉则的海拔高度,也是青海省五三六九生态牧业有限公司的名称由来。在该公司的网店里,一盒净含量3千克、包含牦牛8个部位的冷鲜肉礼盒,售价为4800元;深受运动员欢迎的无激素代餐牦牛肉,一盒100克的产品能卖到158元。公司执行董事陆爱珍说,公司产品现已成功进入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还成为第13届全运会上海体育代表团和2017年中国香港赛马会广州总决赛指定供应商。
而张文华还看到了牦牛销售的另一个空间。他颇为得意地谈起夏华开发的多品种牦牛肉已成功进入餐饮行业,实现了牦牛产业“接二连三”的融合发展。目前,夏华集团已在宁夏银川、青海西宁等地开办了8家特色牦牛火锅店、烤肉店及中式餐饮店,真正做到了“从养殖场到餐桌”的全链条经营。
为了聚集资源、服务产业,实现质量兴牧、品牌强牧,一个涵盖了全省40多个从事牦牛科研、教学、推广、养殖、生产、加工的相关单位,以及合作社、金融、销售部门的青海牦牛产业联盟日前在西宁成立,为青海牦牛产业拓展空间、做大做强按下了快进键。
(五)转观念、扩门路、助增收,从单一从事养殖业到跳出放牧进入二三产业,牦牛产业的现代化转型带给青海牧民的除了增收外,更多的是生活方式和理念的“蝶变”。
青海牧民亲切地称牦牛为“诺尔”,意为牧民家的“如意财宝”,寓意牦牛是能够满足一切美好需求和愿望的宝贝。但对于传统意义上“生产就是放牧,生活就是准备放牧”的青海牧民来说,不靠牦牛难以温饱,仅靠牦牛却难以致富,更不要说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育种和养殖技术的变革,补强了牦牛产业薄弱的“技术链”;经营体系的建设和完善,扶壮了牦牛产业脆弱的“营养链”;功能拓展和一二三产业融合,补全了牦牛产业断裂的“产业链”;品牌打造和营销渠道建设,拓宽了牦牛产业单向的“市场链”。牦牛产业发展的所有成果,都在推动牧民持续增收致富的效果上得到集中体现。
2016年,青海省提出了“从农牧民单一的种植、养殖、生态看护向生态生产生活良性循环转变”的目标,而牦牛产业的现代化,有力地驱动这个转变的发生。
从2014年组建生态畜牧业合作社起,玉树州称多县拉布乡郭吾村车所社的不少牧民从养殖业中脱离出来从事二三产业。2017年,该社实现分红115万元,除了牦牛产业外,度假村收入9.138万元,种植业收入16.58万元。
“出栏量有保障了,与牧民的合作也更加融洽,我们公司以每公斤高于市场价两元的价格收购牧民的牦牛。”陆爱珍说。有了稳定的牦牛源和市场销路,企业通过利益联结机制搞分红、设奖金,把终端利润回馈给前端牧民。
收入多元化、就业多元化,在青海牧区已经是大势所趋。听说记者一行到来,玉树州曲麻莱县的仁奉达娃连夜赶来分享他的致富经验和喜悦。2014年,他牵头成立生态畜牧业合作社,带动周边70多户牧民加入,不仅养牦牛,还生产销售牦牛奶、酸奶饮品,“来我们这里打工,一个月能挣2800元。以前牧民单纯养牛一年到头也就挣1万元,现在能挣到3万元。”
在距离玉树州机场不远的巴塘草原,有个名气很大的帐篷,由两万斤牦牛毛编织而成。“我这个帐篷是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过去在外打工的索才回乡开起了牧家乐当老板,“现在越来越多的游客慕名来这里吃藏餐,住牦牛帐篷,收入很可观。”
收入高了,牧民的思想观念也在悄然变化。“惜售”“存栏越多越好”的传统观念正在被致富奔小康的动力所替代,现代化的多元生活理念正在形成。
在格扎看来,后者显然更为重要。“我们乡发展生态畜牧业合作社以后,劳动力、牦牛、草场都集中到了一起,解放了富裕的劳动力,以前放牛放羊的孩子现在可以安心上学了。牧民捡鹿角、进城跑出租、搞餐饮,越来越乐于从事新的工作,体验多彩的生活,也有更多时间去休闲放松。”
从历史中走来,向着未来奔去,在现代化进程中,牦牛与藏民族、牦牛产业与青海的关系比以往都更加紧密,所肩负的使命也愈加重大。在藏民族《萨迦格言》中,有这样一句话:“说辞是水的泡沫,实践是金的汁液。”驮载着新时代藏民族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整个青海牧区现代化的重任,青海牦牛产业正迈着坚定的步伐,在千米高原上不断奋蹄前行。
(采访组成员:唐园结 冯克 郜晋亮 周鹏飞 申相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