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的迫切需求更令我牵挂
——记中国热科院品资所研究员陈松笔
本报记者 莫志超
在海南儋州市王五镇的一片木薯地里,年过五旬的陈松笔俯下身,亲自对种植户童孟才进行技术指导。“我从3年前开始种木薯,过去种水稻的时候一年也就四五万元收入,现在一年的收入能超过10万元。”童孟才告诉记者。
童孟才的变化,得益于陈松笔和他的团队带来的木薯新品种。然而十年前,陈松笔还在世界顶尖的英国曼切斯特大学生命科学系的实验室里搞着他的蛋白质组学研究。“好的科研环境固然重要,但农民的迫切需求更令我牵挂。”如今已经成为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热带作物品种资源研究所副所长的陈松笔说。
中断科研上升期,归国后从零开始
1997年,在获得了昆虫学硕士和博士学位后,陈松笔来到中国农科院生物防治研究所,开始了他的科研生涯。2001年,一次偶然的机会,陈松笔作为访问学者前往新西兰农业研究所进行了短期访学,正是这次经历让他看到了我国农业与国际先进水平之间的差距。陈松笔意识到,必须走出国门,向先进国家取经。2002年,他只身来到以色列农业部农业研究中心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
在以色列,陈松笔的蛋白质调控研究取得了进展,不仅在他的老本行——昆虫生物防治上完成了线虫休眠后的整个蛋白质调控机制研究,还把科研触手延伸到了植物上,依托西红柿和外用甜菜碱的蛋白质调控网络基础进行了作物耐逆栽培研究。由于出色的业绩,陈松笔被英国曼彻斯特大学聘为生命科学系副研究员。在英国期间,作为主要完成人,他的研究论文多次发表在国际蛋白质组学研究权威杂志上。
2007年,国家木薯首席科学家、中国热科院研究员李开绵找到了陈松笔,希望他能回国帮助面临困境的木薯育种研究。
2009年,在与李开绵带领的木薯研究中心进行了两年左右的接触和合作后,陈松笔决定返回国内,回到他的出生地儋州,将十年来的所见所学贡献给祖国。
从品种入手建起我国木薯科研体系
作为淀粉加工中具有高转化率的原料作物,木薯在我国有着200多年的种植历史。但是,木薯品种的针对性选育一直是空白,科研基础薄弱是陈松笔回国后面临的首要难题。
陈松笔研究的蛋白质调控,正是木薯分子育种中不可或缺的关键技术。“通过对育种材料里不同蛋白质进行分离、评价,筛选出需要的组合,进而定向选育出优良新品种。”陈松笔决定从基础研究入手壮大我国的木薯育种业。在热科院的支持下,陈松笔获得了70万元的启动资金,并申请到了海南省第二批高层次创新创业人才基金100万元。很快,农业部木薯种质资源保护与利用重点实验室获批建立。
童孟才种植的正是耐采后腐烂的新品种“华南14号”。“木薯收获后如果不第一时间烘干打磨成粉,容易造成块根腐烂,我们通过调控木薯中的活性氧等代谢通路,选育出耐采后腐烂的品种,为农民和企业争取更长的贮存时间。”陈松笔告诉记者。
“现在制约木薯大规模种植的瓶颈是种子的杂合度过高,要想让优良性状稳定遗传下去,只能通过茎秆种植,而1吨木薯茎秆仅能播种15亩土地,如果大面积种植,运输成本过大。”陈松笔表示。对木薯种子杂合度的调控,是陈松笔开创的又一个新研究领域。
回国8年来,陈松笔先后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大国际(地区)合作项目、国家863计划子课题等科研项目15项,发表科研论文100多篇,其中SCI收录期刊近40篇,获国家专利授权10项,选育出木薯新品种两个;同时,他还曾作为主任带领中国热科院木薯研究中心获得了2013年全国农业先进集体荣誉称号。
“走出去”让中国木薯有了国际范儿
即便身处海南,陈松笔也没有忘记利用起他在国外求学时攒下的国际交流底子。木薯的原产国是巴西,巴西境内有着无数优质种质资源。陈松笔认为,要想提高我国木薯品种的抗逆性,就得从巴西寻觅特异种质资源。
陈松笔找到了巴西国家农牧研究院教授LuizCarvalho并与其展开合作研究,签署种质交换协议,引进了一批珍贵稀有的木薯变种。同时,陈松笔还牵头筹建中国-巴西蛋白质组学联合实验室,以更好地实现对木薯基因的挖掘与研究。
除了向先进国家学习借鉴,陈松笔也在考虑如何让中国木薯“走出去”。在木薯研究中心的院内,记者看到了一种处于试验阶段的小型设备。“这是木薯太阳能烘干机,非常适合非洲农户利用光照对木薯进行快速烘干。”陈松笔介绍。
不仅是烘干设备,陈松笔和他的团队还通过提高紫色、花色木薯叶中的诱食因子来养蚕。“将蚕冻干磨成粉,与木薯粉混合制成饼干,可以补充非洲人所需的蛋白质和氨基酸。”陈松笔介绍。
在陈松笔的推动下,中国热科院在刚果(布)建立了海外木薯试验站,定期举办木薯栽培、食品加工等技术培训,为非洲、东南亚等国家培养木薯科研青年人才。“我希望将中国的木薯技术带到更多国家,让更多农民受益。”陈松笔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