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的“突围战”
——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脱贫攻坚记
图为凉山州普格县螺髻山镇彝家新寨资料图
本报记者 余向东 李传君 张伟宾
1935年4月30日,中央红军巧渡金沙江进入大凉山,发起会理攻坚战。此后一路顺势北上,摆脱围追堵截。毛泽东《七律-长征》中“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的诗句,展现了波澜壮阔的史诗般画卷。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凉山州的脱贫攻坚,是新时代的又一场突围战。
四川省凉山州17个县市中,有11个深度贫困县;截至去年底全州500万人口中,尚有49.1万贫困人口,脱贫突围任务十分艰巨。甚至有人断言:在全国脱贫攻坚的战场上,凉山州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数百万彝族贫困群众,不仅仅要从大凉山高海拔的褶皱中突围、从土豆核桃的传统产业中突围,还要从千年延续的思维定式中突围,从七弯八拐的陈规陋习中突围。凉山州“一步跨千年”、又历经几十年发展积累之后,即将迎来重大转机与“彻底解放”。
到大凉山腹地走一走、看一看,有驻村工作队队员后背晒脱了皮,有乡镇干部挂着吊瓶处理公务,各级干部、扶贫工作队上紧了发条连轴转。脱贫突围战的集结号,吹得山响。
思想观念突围
——物质要脱贫,首先要精神脱贫。教育扶贫从基础义务教育和职业培训抓起,尤其要阻断贫困的代际传递
喜德县光明镇阿吼村,有4个村民小组、260户946人,散布在海拔2500米以上的崇山峻岭间,守着风光秀美的世外桃源,过着勉强维持生计的穷日子。过去没有路,去一趟县城要翻山越岭走上一天;2015年修通了水泥路,仍是一条悬在山上的路,靠近悬崖那边没有护栏。记者驱车上山时,正值雨季,多处路面被流水所覆盖,只能加速冲锋而过,一直悬着心。
在阿吼村有记载的历史上,十几代彝族群众世居于此,而直至“文革”结束的年代,全村只“出产”过一个小学生,他叫博立木嘎。“小学生博立木嘎”立志兴学育人,任村小学代课教师43年,育出两代人、几十个小学生。现在的阿吼村,终于有了29个初中生、8个高中生,还有两名大学生。
33岁的村党支部书记阿来五来告诉记者:“没有文化,不识字,能干个啥?一代又一代只有守在大山里。”他本人是个初中生,正因为多认识几个汉字,才有勇气在4年前远赴广东东莞市的电子厂打工,还成为带队伍的小工头。见过世面、长了见识后,阿来五来2017年回到村里当上了村党支部书记。
阿吼村现在是典型村,2017年宣布退出贫困村序列,吸引着大批领导视察、记者采访和外来取经者,少数游客也进山来。材料介绍说,“阿吼村走出了一条山下修新房、山上新产业的深度贫困地区高寒山区脱贫解困发展新路子。”各级政府支持的力度很大,建档立卡的73户贫困户、309人,被集中搬迁安置、住进了新房。
光明镇党委书记陈明华告诉记者:“国家电网四川省电力公司派驻阿吼村的‘第一书记’王小兵,有头脑、有干劲,带来了资金项目,发挥了重要角色作用。”通过引进实力企业、成立农民专业合作社,种植高山雪桃、中药材,养猪养鸡养羊,阿吼村渐渐产业兴旺,解决了“增收难”问题。近百人长年外出务工,也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布拖、昭觉、喜德等相对纯粹的彝族聚居县,一些彝族村寨之所以长期原地踏步,并非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是因为缺乏知识、见识压缩了增长空间,思想观念上难以突围。孩子不能读书,外来者会心酸,他们自己却苏醒得晚;等孩子长成大人,依然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某个角落。
在喜德县委副书记陈嘉明看来,彻底摆脱贫困,稳定发展奔小康,需要一个过程。通过教育扶贫,从娃娃抓起,从基础义务教育,阻断贫困的代际传递。
必须补齐义务教育短板。凉山州压紧压实控辍保学责任,近年来出台义务教育控辍保学“一方案三办法十制度”,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已达78.79万人,小学、初中适龄人口入学率分别达99.72%、97.39%。今年拟退出的贫困人口中,义务教育保障达标率100%;27万名建档立卡贫困家庭学生享受资助;各贫困县均设立不低于300万元的教育扶贫救助基金。全州利用村级活动场、闲置村小等,开办村级幼教点3096个,学前三年毛入园率达83.4%。
针对成人教育,“亡羊补牢”的办法也不少,包括乡村夜校、职业培训、老人识字班等。最好的培训办法是外出务工,走出去接受社会教育,推下泳池、自然就学会了游泳。
普格县螺髻山镇马坪厂村“第一书记”毛铖雨感慨道:本来难以开口讲汉语的彝族青年,外出打工几年回乡后,都是一口不带“川普”味道的标准普通话;再坐下来共商村里产业大计,沟通就顺畅了。马坪厂村2200多口人中,超过30%在外务工,务工收入也成为第一收入来源。
每年农历6月下旬,彝族群众无论走出去多远,都会自发返乡欢庆传统的火把节,比过春节还要隆重。布拖县拉达乡纪委书记阿牛土日告诉记者:“年年火把节,浓厚的节日氛围、精彩的节目内容、艳丽的民族服饰,保有原汁原味的传统特色;变化着的,是会场外面越来越多的车辆,更是写在人们脸上的精神风貌。彝族群众尤其是青年人综合素质的提升,才是真正的长久的希望。”
生活习惯突围
——向陈规陋习宣战,是一场革命。从改变居住方式、生活习俗入手,激发彝族群众自强自立、投入新生活的内生动力
总有一些绕不过的话题,当地干部群众不愿多说、又不得不说。因为确实不能否认,这里的贫困背负着“长期的历史包袱”,带有“原始基因”。彝族奴隶制一直延续到1956年民主改革,才告彻底结束。“凉山彝族奴隶社会博物馆”以大量的展出内容和实物向人们展示:漫长的等级森严的奴隶制,加上险恶的自然环境,“两座大山”的挤压下,穷魔缠身。
作为“一步跨千年”的直过民族,凉山彝族的历史包袱,以及不良生活习俗,长期在彝族乡村定格,难以扭转。
行走在大凉山,彝族民居的墙头上最常见“住上好房子、过上好日子、养成好习惯、形成好风气”的宣传标语,“四好乡村建设”作为四川版、凉山版的脱贫攻坚工作目标,成为改变彝族群众生活习惯的有力抓手。
凉山州今年所制定的《聚焦聚力打好深度贫困精准脱贫硬仗的决定》中明确提出:坚持扶贫与扶志扶智相结合,“看得见”的贫困与“看不见”的贫困一起抓,治愚治毒治病治超生“四治”并举,确保2018年完成500个村退出、20.7万贫困人口脱贫任务。
2018年春节前夕,习近平总书记来到昭觉县解放乡火普村视察脱贫情况,看望慰问彝区贫困群众。海拔2800米的高山上,贫困村群众沸腾了。
172户、706人的火普村,2015年以来包括78个建档立卡贫困户在内、全村有133户陆续搬进了新居;2016年修通了进村水泥路;2017年成立涪火专业养殖合作社,利用帮扶资金购买西门塔尔基础母牛95头、基础母猪74头,采取“借牛还牛”“借猪还猪”的方式,分到贫困户家中代为饲养;2018年落实120万元产业项目资金,扩大种植羊肚菌和高山草莓。去年火普村户均增收1.6万元,人均可支配收入5200元,今年即可实现整村脱贫。
2015年9月进驻火普村担任“第一书记”的马天,现在回忆起来,脱贫突围的道路上每走一步,都是艰难跋涉。而真正的“拦路虎”,是长期的贫穷落后导致的恶劣社会风气、生活习惯、陈规陋习。
“改办丧事,真是一场艰难的突围战。”马天对着记者攥了攥拳头,“过去村民家办丧事,要杀20头牛,连吃带分有面子;如果自己家的牛不够用,就去跟亲戚邻居借。有的家庭娶个老婆,彩礼十几二十万元。硬是搞出一屁股债,搞到家境窘迫。”
为了改变,火普村党支部牵头,成立了红白理事会,党员干部主动介入,推进厚养薄葬、治理高价彩礼。重新修订《村规民约》,家家户户按手印。比如约定:办丧事只许宰杀4头牛(价值2万元),也可以杀猪吃回锅肉,但是不能分不能带;结婚彩礼不能超过8万元。
村里“丧事新政”出台后,村民拉马有惹的母亲去世,赶上“开先河”的第一户,村干部、家族头人、亲属一起坐下来谈,谈了一整天,工作做不通。马天心里想“一定不能妥协投降,一定不能多杀牛”。他甚至以辞职、以“取消扶贫待遇”施加压力,终获成功。这两年又有7户办丧事,办丧宴都只按规定杀了4头牛。
马天坦言:“土政策不尽合理,工作方法有些简单粗暴,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循序渐进。”
采访中接触到不少干部,强调治愚治毒治病治超生“四治并举”的重要性。统计资料显示,在大凉山传统彝区,平均生育3个孩子以上的家庭占40%。有的女孩子等不到“成人礼”,就已经做了妈妈,承担起不应承担的家庭重担。
“早饭洋芋,午饭土豆,晚饭山药蛋。”“白天烤太阳,晚上看星星。”“动,舞动火把歌舞;静,围坐火塘闲聊。”千年不变的生活方式,并不能简单理解为“等靠要”思想,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向陈规陋习宣战,是一场革命;其着重点,在于激发彝族群众脱贫奔康、投入新生活的内生动力。
在凉山州脱贫攻坚指挥部办公室工作的彝族青年李轩认为,一个崇尚英雄的民族,一个拥有卓越智慧的民族,一个具有历史积淀的民族,是一个值得敬重的民族。在新的时代,需要唤醒民族自强意识,重新融入波澜壮阔的大潮。
“门前一堆粪,人畜居一室”,被贫困所限,也是一种习惯。凉山州加快补齐“安全住房短板”,包括推进幸福美丽新村、易地扶贫搬迁、彝家新寨、对口援建等项目实施,3年多来已经让数万户贫困群众入住新居。其中在11个贫困县启动298个幸福美丽新村建设,惠及2.4万户11万人;10个彝区县实施彝家新寨项目落地302个村、1.7万户。
普格县扶贫移民工作局副局长马日哈介绍,全县共有建档立卡贫困人口14468户65192人,2014年-2017年共实施安全住房建设11008户,其中彝家新寨3982户、易地扶贫搬迁2234户、危房改造4792户。2018年已全面启动所有建档立卡贫困户建房项目。
健康文明的新生活,从入住新房开始,还要从生活小事做起。凉山州各地普遍开展“小手拉大手”“校村共建”“十户联保”相互监督等文明生活行动,村容村貌、改厨改厕、洗手洗脸,里里外外,从细节处养成好习惯。
扶贫产业突围
——立足于大凉山资源状况和传统产业,多业并举或重点突破,探索不同特色的“增收套路”
凉山州的产业突围之路,不亚于“蜀道之难”;补齐产业要素的每一块短板、绕过弯道集聚起来,比别的贫困地区更加艰难。
“按计划将于2020年实现全县贫困人口全部脱贫,难度当然很大。”布拖县扶贫移民工作局副局长段兴荣说,产业富民主要依赖农业,但是农业产业结构单一、量小质弱,难以形成规模,难以抱团发展;产品商品率低,规模化、产业化、集约化水平不高,可持续产业支撑不足;市场主体活力不强,仍未形成产业链条,造血功能低下。
记者来到布拖县拉达乡,看一看这个搞得好的乡镇,是如何发展产业的。乡党委书记阿力乌日介绍,全乡5个村、1258户、5198人,都是贫困村,其中博石村和海博村已经退出,店字村今年退出。继而他如数家珍地谈论起“多业并举”:
第一,务工。长期外出务工500多人,20岁到50岁的青壮年男性大多自发外出,去新疆摘棉花、种辣椒,或去东南沿海,也有在县城周边打零工的。全乡年务工总收入1000万元以上,人均2000元。
第二,核桃。多数农家的房前屋后都有两三株老核桃树,折算下来1000多亩,皮薄香脆的大核桃每斤售价6-10元,每株可收入500-1000元。
第三,土豆。家家户户有种植土豆的传统,人均两亩以上,亩产3000斤,亩收入3000元。有县农牧局组织收购的,也有自己外销的,总体上看收入稳定。
第四,蔬菜。过去都是小块菜地、自给自足,曾经免费发种子给农户种,但是没有形成产业规模。目前在建350亩大棚菜,扶持生产经营大户,高山蔬菜是个潜力股。
第五,养殖。地产土豆有一半用来养殖“跑山猪”,还有黄玉米、白玉米“人吃+喂猪”,在老百姓看来“成本忽略不计”,所以基本上遍地开花。黑绵羊过去散养的也多,现在开始规模化了,养殖四五十头以上的有十几户。“乌黑系列”包括黑猪黑羊黑鸡等特色养殖大有可为。
第六,政策性收入。去年以来新一轮退耕还林,连续三年每亩补贴1200元+300元苗木钱,动员、补贴农民在荒山荒坡上植树,要求成活率达到70%以上;实际上未必占用了耕地,这可以理解为一种立足于生态修复的政策优惠措施。其他还有草原补奖、生态补偿、公益林补偿等收入,多多少少惠及到大部分农户。
一个乡、一个县,乃至整个凉山州,多业并举的“增收套路”各有特色,也是立足于资源状况的现实选择。
州里提供的材料中,在“打好致富增收硬仗”栏目下表述:大力调整农业产业结构,加快推进168万亩现代农业马铃薯产业基地、100万亩林业生态产业基地、10个畜禽标准化养殖场、6878户棚圈建设,新建或改造粮油、经作产业基地17.2万亩,建设现代农业产业融合示范园区11个、农产品初加工设施50座,培育农民合作社300个、家庭农牧林场300个,启动“三品一标”创建74个,推广特色优质农产品150个,转移就业贫困家庭劳动力5万人。深化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用好用实产业扶持基金,全面推广“三变”改革经验,壮大贫困村集体经济。
纸面上的规划,大多已在落实当中。
在条件具备的地方,实施“一村一业”“一乡一策”重点产业突破,当然也能出奇制胜。
普格县五道箐乡位于西昌市“南大门”,地势相对平坦,交通区位优越,乡党委书记李天云带领记者看基地、描绘产业拓展的“大手笔”:一是“凉山州小尾寒羊规模养殖基地”,引进实力企业,采取“企业+合作社+农户”模式,带动大批农户增收,目前现代化的养殖设施正在加紧施工扩建,今年底将达到7万只的养殖量;二是“千亩中药材基地”,已经种下600亩;三是“改田改土,建高标准烤烟基地”,人均1亩烤烟,毛收入5000元,纯利润2000元。五道箐乡共有4170人,去年人均纯收入6600元,今年收入有望翻倍,实现全部脱贫。
齐心协力突围
——留住美丽,守住生态,驱赶贫困,这是大凉山的希望所在。既要自身努力还需多方合力,既要奋力冲刺还需持之以恒
3间砖混房,屋顶上陈旧的瓦片略显稀疏,这是布拖县特木里镇洛奎村村民莫色日子的家。中午时分,老婆下地挖土豆去了,大孩子还在外面玩耍,25岁的莫色日子抱着几个月大的儿子,在屋里屋外来回走动。
记者走进屋内,发现房门后面分隔出一块,用作“耕牛的卧室”;屋子的当中,是石块垒起的锅灶,饭碗和食品摆在地上;再往里,横竖摆着两张床;角角落落,堆放着各类生产生活用品及杂物。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仅有两只矮凳子供客人落座。
旁边紧挨着的,是他母亲与哥哥一家,属于“建档立卡户”,政府出资修建的3间新瓦房及配套设施,已经完工,正准备装修入住。莫色日子说:“我不是建档立卡户、不够条件。所以不给建新房,政府支持了几千块,准备对房子进行维修改造。”他向记者介绍家庭收入来源,“两亩多耕地种土豆,其他也种些杂粮、养养小动物;每年各种政策补贴款700多元;去年到新疆摘棉花7个月,刨去花销带回家四五千元,今年不能去了,要等小儿子能走能跳时再出门。”
一位村干部说:“建档立卡户和一般贫困户之间的差距,可能就是一头猪、几只鸡的差距,脱贫攻坚的任务很重,既要精准也要普惠,还要大家团结起来、齐心协力,一步一步往前迈。”
的的确确,精准扶贫先解决极度贫困地区、极度贫困家庭的问题,后续任务依然很艰巨。国家脱贫攻坚战的大政方略上,“摘帽不摘政策”正是这个道理。要发展生产脱贫一批、易地扶贫搬迁脱贫一批、生态补偿脱贫一批、发展教育脱贫一批、社会保障兜底一批,“五个一批”既要加快突围、又要持之以恒。
同样是在凉山州,安宁河由北至南注入雅砻江,境内约700平方公里的河谷平原,土地肥沃;高速公路和成昆铁路与河并行,交通便利。分布在河谷两岸的西昌、德昌、会理、会东、宁南、冕宁被称为“河谷6市县”,以30%的地域面积,贡献凉山州73%的GDP,是凉山州经济的发达区、富庶区和领头羊。西昌市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超过1.6万元,远高于其他各县。
差距中孕育希望,州内“6+9”对口帮扶、“羊头带群羊”效应有待挖掘。
《凉山州深度贫困县脱贫攻坚东西部扶贫协作专项2018年实施方案》,进一步明确各方主体、协作、对接、管理等职责。继续扎实做好中央国家机关、重点院校对口帮扶11个深度贫困县工作,深化东西扶贫协作、省内对口帮扶,拓展延伸大型国有企业到凉山州投资兴业、吸纳就业、捐资扶贫。广东省佛山市、浙江省湖州市等全国各地对口帮扶地区,正在谱写大凉山“彝海结盟”新篇章。
同样是在凉山州,代表性的景区、景点160多个,极具观光旅游和开发价值。有现代高科技景观西昌卫星发射中心;有泸沽湖、邛海-螺髻山2个国家级风景名胜区,马湖、彝海、龙肘山-仙人湖3个省级风景名胜区;有青幽的泸山、神奇的土林、大自然的奇观公母山、百万亩飞播森林;有藏族风情的“佛教王国”木里、香格里拉,以及盐源县泸沽湖摩梭人风情;有彝族“火把节”、回族“古尔邦节”、僳僳族“牛王会”、布依族“六月六”……
数不尽的名山名水,道不尽的传说故事。大量的旅游资源、金字招牌,有待形成新的动力之源。大凉山的旅游事业前景光明,旅游扶贫有待向深度广度推进。
留住美丽,守住生态,驱赶贫困,这是大凉山的希望所在。